夜深人静,闻悊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踩着拖鞋来到阳台,推开阳台门,室外暗沉无月的天空有繁星闪烁。
咚咚咚——
“进来吧。”
推开半掩的房门,南菱看着背对着他无言的闻悊,心里的紧张躁动在此刻也随着世界寂静下来。
不自觉放轻脚步,向那个人靠近,就见对方转过身,静静看着他。
那人额前的刘海被撩到脑后,露出额头与肤色几乎相融的白眉,无波无澜的黑眸看着他,眼下那本该锦上添花的黑痣,在此刻却成了他脸上难以忽视的瑕疵。
更添几分活气。
闻悊的脸开始变得生动,他圆润的杏眼微弯,翘起嘴角朝停下脚步的南菱招手。
南菱视线黏在了对方动人的脸上,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莫名的恐慌让他忘记了呼吸,身体不稳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在踉跄。
闻悊彻底转过身,“南菱,你怎么了?”
“!”
南菱被闻悊的声音拉回魂来,险些摔倒,温润的脸此刻憋的通红,他克制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没,没事,小悊,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南菱在闻悊面前站定垂下头,那丝虚无缥缈的恐惧在他心里扎了根,让他不敢再看闻悊的脸。
闻悊轻笑一声,拍拍南菱的胸膛,经过他关上了房间的门。
还有些疑惑的南菱眼珠子追着闻悊的背影,就见闻悊背对着他站在门旁,丝质睡衣丝滑的从他的身上落下,落在地上,雪白的背脊纤细的腰肢在黑暗里是如此刺眼,让他不敢直视,赶紧闭上眼睛。
闻悊光着上半身,赤着脚无声无息的走到南菱面前,仰头看了会儿他紧闭的双眼和绯红的脸,回到床上坐下,打开台灯,“你过来。”
咚咚咚——
南菱还没动作,闻悊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闻悊淡定下床熟练的把南菱推进阳台藏好,开门前捡起地上的睡衣重新穿上。
房门被打开,门外端着羊奶的唐裕明刚要开口,就被闻悊没有扣扣子露出的雪白胸膛吓的慌了神,赶忙避开视线。
“闻,闻悊,阿姨给你冷的羊奶,你忘记喝了,我给你端来了。”唐裕明缩着脖子,用装着羊奶的玻璃杯挡自己,声音压的很小很小。
闻悊接过,“谢谢哥,那哥晚安!”说完他对唐裕明嘿嘿一笑关上房门。
“出来吧,这里的房间都有隔音。”闻悊把羊奶放在床头柜,脱了睡衣重新坐回床上。
南菱从阳台出来,心里猜测闻悊要干什么,睁眼就和闻悊对视,他迅速闭眼低下头,慢慢靠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还没等他反应,就被一只修长柔软的手拽住,扯到床上。
【叮,任务完成(3/10)】
闻悊听了耳边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心里五味杂陈,他松开抓着南菱的手。
躺在床上往旁边挪了挪给南菱腾位置,“这天热的很,我这屋冬暖夏凉,和我一起睡吧。”
每个房间必备的空调们:“……”
坐在床上的短短几秒胡思乱想了很多,下定决心不会让闻悊失望的南菱:“……”
准备好再进小黑屋,阴暗诅咒闻悊被*死的0**94:【……】
“……”
闻悊一口气喝了羊奶,看了眼南菱站在床边呆呆的样子睡了。
独留南菱在风中凌乱,他唾弃自己下贱的心思,眼睛不自觉爬上闻悊骨骼分明的后背,上面有蚊子留下的红包。
南菱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给闻悊盖上,关了台灯躺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的背心乱如麻。
一夜未眠,害羞害羞害羞!
天蒙蒙亮南菱就离开了。
闻悊下楼就见江晓辉坐在大沙发上在疯狂按这遥控器换台的按钮,南菱则在单人沙发上很没形象的睡大觉。
唐裕明早就走了。他是独子去年毕业就接手了唐家部分产业,光是开会都是线下开完线上开,忙的不可开交。
昨晚在唐家暂住的路安谷也不在。路家原本的继承人路岁粮作为长子为了自己主动放弃了路家的继承权,路安谷是家里第二个孩子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和唐裕明一个情况,痛并热爱着。
江晓辉看到闻悊立马关了电视,“小悊小悊小悊,你最近没行程吧?要不我们去澳门玩吧,我可为了你特意请假了一星期半的假,全勤都没了!”
说到澳门就会想到赌场。闻悊还记得去年江晓辉带他去赌场,什么项目都玩了个遍,但就没欧过输了一个亿多,被她爸打电话威胁再去赌场冻所有银行卡。
闻悊好心问,“不怕被冻银行卡啊?”
江晓辉哈哈哈哈仰天长啸,“怕!但我们去看别人玩就是了,那臭老头肯定不知道。”
闻悊见南菱被江晓辉的笑声吵醒,问他要不要去澳门,南菱呆呆机械点头。
他们狂炫了几口阿姨的甜点投喂,立刻驾车去码头坐船向澳门出发。
躺在为了晒太阳而在黄牛船员买的沙滩椅上,南菱秒睡,闻悊因江晓辉的巴拉巴拉催眠魔法也睡了过去,时间就这么睡走了。
下船上了去赌场的包车,闻悊和南菱一起眯了会儿。
下车入目的第一眼是看不到头的壮观高楼,就算在白天楼的表面也都闪烁着五彩的灯。
在对金钱已经没有概念的富家子眼里只觉平常的地方,对南菱这个乡下小土狗来说就是巨大打击,本来就因为没睡好精神不佳,现在更是萎靡不振了。
闻悊感受到低落负能量,看了眼身边垂头丧气的南菱拍拍他的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别丢了。”
无数赌桌上被人围着,但出奇的是都很安静,鼻间走过淡淡苦涩的棺材香,骰子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轻而易举掌控着人们的情绪。
江晓辉眼睛亮着惊人的光,拉着闻悊往人多的地方挤,闻悊抓住南菱的手也挤了进去。
他们来到人聚的最多赌桌旁。
漂亮的荷官小姐在向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戴着口罩一身黑的青年另一个是个留着灰胡子的洋人老头。
青年看这体型应该是个男人,他戴着黑手套,手套食指和大拇指指尖却被剪去一截,露出指头。
他们两人手边是堆成山的筹码,荷官流利的介绍着□□的玩法,见两人毫不犹豫推出所有筹码,便开始向他们发牌。
随着牌被一张张翻开,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呼气声,仿佛此刻在赌桌上的是他们。
闻悊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无聊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身后看赌桌战况看的全神贯注的南菱,靠在了他身上。
几场下来洋人老头一直在输没赢过,青年像开了挂身边的筹码越堆越高,他没有得意忘形依旧稳如老狗。
闻悊站累了,让他们继续看,自己去了卫生间。
这里的厕所打算的很干净,不仅没有臭味还有淡淡的花香,他进了残疾人专用单间,坐在马桶盖上撑着头的打瞌睡。
“Zzzz……”
咚咚咚——
“有人吗?”
低沉的男音透过门传进闻悊的耳朵,闻悊扭扭脖子打开门,第一眼是黑,他抬头第二眼是眼熟的打扮。
一身黑是赌桌上那个百战百胜的青年,他拄着拐杖挡住了闻悊的所有视线。
闻悊后退腾出空间让人进来,“我刚刚看了你和那老头的赌局,你真厉害。”他说着刚要出去,袖子就被拽住。
“谢谢,你,你是闻悊吗?”青年看着闻悊回过头的脸,卡了下才说出口。
“是的。”
天已经黑了,闻悊和江晓辉南菱会合,订了酒店没回香港。
他们在澳门待了两天,在唐裕明的唠叨下回了香港,在周围疯玩了几天。
毕业宴当天晚上。
闻悊坐上江晓辉的车去了酒店。到了地方他奇怪的看了眼站在酒店门口迎宾队伍,他们手上都举着牌子,每个牌子上有一个字,连起来就是【[爱心]闻悊少爷,毕业快乐】。
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发光广告牌——【爱闻悊少爷请献花并送上祝福】上面有江峰兰给他拍的写真照。
迎宾队伍里拿着[爱心]的领头羊闻悊见过,是他见过几面的唐舟助理。
助理看到闻悊,赶忙上前,“少爷,毕业快乐,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0**94看着这架势目瞪狗呆,【你是养子吧,怎么比亲儿子还像亲儿子?毕业宴而已,这么高规格?他们私下会不会蛐蛐你?!】而且好好笑。0**94滚去小黑屋笑了。
闻悊头疼的被江晓辉拉了进去。
来了不少人,闻悊的初高中、兴趣班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他们看到闻悊,如同看到食物的蚂蚁纷纷围了上去。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明明是毕业宴不知道被谁带偏了成了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