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茹等人因为忘记去银行换钱身上只有人民币,张旺新借着不收别国货币的理由没要他们的钱,他们只好暂时把这住宿费欠这。
张旺新看着这群人收回去的红色钞票,上面的人物图案让他觉得眼熟,心里疑惑,“你们是……”
他还没问出口,大门传来声音。
吱呀——嘭——
第一眼就是有些眼熟的白毛,张旺新还没反应,耳边的尖叫声分散了他的注意。
就见成革的医药箱被摔在地上,药物撒了一地,而他本人则狼狈的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小姑娘吓的直接跳上了椅子;而那个叫越晚茹的女人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后退了好几步。
场面一度混乱,好在他们其中还有个反应正常的,那个男人明显的有些紧张,他推了推眼镜,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刚要蹲下去扶就见着人艰难的抬起了头。
“啊啊啊啊!”
闻悊额头落地直接跳过一辈子,脑子里开始走马灯,一幕幕难忘的画面让他濒死也无法安宁,但这好几声尖叫愣是把他给叫回来了。
身为主角,出场方式是不是有点过分狼狈,过分奇葩了?
闻悊现在的身体很虚,他手臂用力了半天也只让自己翻了个身,他看着在场的几个人避他如避蛇蝎,都离他十万八丈远。
额头砸出来的血汩汩流淌,染红了他白净的脑袋,脸和头发无一幸免,染上了夕阳红。
杨硕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扶正自己的蓝光眼镜,忽略胳膊上站立的汗毛,上前把死人微活的闻悊扶了起来后,然后迅速退开。
闻悊不知所措,他现在的样子真的这么不忍直视可怖至极吗?
闻哲自我怀疑起来,他扶着墙踉跄几步坐在木椅上,用衬衫的袖子擦起额头的血来,略显可怜。
张旺新自然注意到了,但他装作不在意,到柜台抽屉里拿出几把房间钥匙。
一人一把,越晚茹把小姑娘手上的钥匙还给张旺新,“她是我侄女,和我一起住。”
发钥匙的时候,张旺新余光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男孩,心里犹豫要不要问成革要些药给他,但他们非亲非故认都不认识,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他们拿了钥匙没有立刻上楼。
成革因为刚才的失态尴尬的他脸还泛着红,他垂头默默捡起地上东西,心里则在胡思乱想。
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白化病,自己发什么神经这么惊讶干嘛!
有关特殊外貌病的人大部分心里都会有些自卑,而且看这个少年瘦瘦小小的,流血也一声不吭自己擦,肯定是属于腼腆胆小那类,自己还这样刺激他,真的太出生了!
越想越感觉自己不是人,成革收好药箱,单独拿出碘伏棉签和绷带,小心翼翼靠近闻悊。
“呐,拿药擦擦吧。”他把东西递给闻悊。
闻悊按着伤口转头看向成革,嘴角微弯接过东西,“谢谢你。”
这三个字像是电流流过成革的全身,不疼但麻麻的,麻到他心里了。
闻悊打开碘伏的瓶子,用棉签沾了些往已经止血的伤口抹,棉签碰上伤口,他疼的身体一颤,眼角溢出生理性盐水……
成革不敢再看下去了,他垂下头掩藏自己羞红的脸颊,遮不住的红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怎么能有男人可以这么可爱!太犯规了啊!明明一点也不可怕啊,我刚刚到底在怕什么?而且他的眼睛是黑的,染的白发而已,不是白化病啊!
闻悊用纱布把自己的头裹成粽子,纱布遮了他部分的视线,模模糊糊看见在他旁边的成革,莫名其妙的扭来扭去。
成革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抬头就见“木乃伊”手里拿着东西要递给他,他大脑宕机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木乃伊”是谁。
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他直接上手把闻悊头上的纱布解开,想拿碘伏重新给对方上药。
低头与那双可爱的杏眼对视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慌忙松开抓着纱布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重新绑。”
闻悊没有拒绝就静静看着成革憋的通红的脸,眼睛下意识往眼前人的右肩脖颈某处看,那里被衣服包的严实。
他们俩人岁月静好,大厅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成了电灯泡,但那道道粘腻的目光在一人身上聚集,实在有些暧昧,电灯泡无形中成了NTR。
越晚茹坐在椅子上,明明是看着天花板,但余光总是不受控制的向那个雪人样的男人瞟去,她无奈只能闭上眼,脸却被心跳牵引红了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小屁孩越秋水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一脸严肃盯着那个白色后脑勺。
她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樱花国传说中的雪女男版,竟然连她这种小孩都蛊惑,太邪恶!
她心里蛐蛐,但眼睛却沾在了这个雪男的身上,眼都不眨的看着,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白色巧克力塞进嘴里,当口香糖嚼。
杨硕文把眼镜拿了下来,随便擦擦又戴回了脸上,手与那个人接触时带来的寒冷已经消失,他的手指摩挲,似在留恋。
鼻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张旺新看着成革给闻悊药悬着的心落了心里,直到看到成革亲密的给闻悊上药,他的心掉“嘭”的一声进水里,在水中疯狂扑腾。
好在李正和老前辈端着托着三碗药的托盘从后厨出来,他们似乎没有感受到此刻的异样气氛。
张旺新急切的想要压抑心里的烦躁,刻意的上前扶起长椅上的一人,在托盘里端起碗帮着喂药。
李正端着托盘,老前辈帮另一个人喂药。
药很快见效,两人眼睛睁开一条缝,额头冒出细汗,抿着干裂的唇,明显还有些迷糊,靠着椅背看着他们。
老前辈接过托盘,疑惑的看着原地发呆的李正,“发什么呆?你也把药喝了吧,别耽误了。”
李正收回自己看向某处的视线,端起碗喝了干净,嘴里弥漫着药的苦味,他要把东西送回厨房,却被喊住。
“你先别走我问个事。”成革从闻悊身边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
两个病患都清醒了些,他们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云里雾里的,很懵的看向老前辈和李正。
成革来回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是不是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不然怎么会染上流感?”
两人猜到了成革此时的身份,信任了几分,但他们现在嗓子难受的厉害,只能一致摇头表示没有。
“我们平时都呆在房间里,已经几年没出去过这里了,平日里接触的就是老先生。老先生在柜台与很多人接触但他并没有生病,我们是普通感冒还能理解,但为什么染上流感还真不知道。”李正替他们回答。
成革思索想着流感的一切病因,“你们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洗澡吗?所以滋生大量细菌进入呼吸道引发感染?或者有什么地方很脏?”问了个最切实际的可能。
几人再次摇头,李正作为当事人是个完美的嘴替,“我们基本一星期洗三次澡,旅馆也是每周打扫一次。”
成革也猜是这样。
这里没有发霉的墙角加上他们洗的发白的衣服,虽然破旧但看着干净,让他也打消了因为不卫生而滋生病毒得了流感的想法,但既然没有可接触病源,也不是卫生问题,那为什么会染上流感呢?
“或许这里有人得了流感后在家里咳嗽,为了散病气就开了窗,而你们也会为了为了新鲜空气通风开窗,然后这个病气就非常奇葩的顺着风来了你们的屋子然后传染给了你们!”越秋水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说完后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
“……”
成革没想到的角度,明明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可能,他却被自己的固有思维限制了,以至于跳不出这个点。
越秋水嚼嚼嚼巧克力发现没人说话,缓缓抬头对上成革等人的视线,瞬间炸毛,“你们看我干嘛?我就发表一下我的意见!”
成革吐槽自己看的心理学书籍都白看,回神对越秋水竖大拇指,“我怎么没想到,确实有可能!”